雨傘勇哥保護旁人 「我不想被當成英雄」
【聯合報╱記者林志函/台北報導】2014.05.23 03:40 am
蔡姓男子右手遭砍不斷流血,仍舉起雨傘大吼「走開」,嚇阻鄭捷;影片在網路流傳,網友封他英雄。蔡低調說自己不是英雄,昨天接受行政院長江宜樺慰問時也不願多談。
江宜樺說,他特別感謝蔡先生見義勇為,但對方非常謙虛,不願意多說這方面的事情;蔡說,每個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應該會有保護自己、保護旁人的反應。
影片中蔡姓男子右手受傷,仍舉起黑色長傘阻擋鄭捷,他的左手緊握右手,疑似想止住傷口冒血;三、四名男女乘客站在蔡身後,朝兇嫌大吼「走開」、「門打開快點走」,列車卅秒後抵達捷運江子翠站。
蔡說,他與凶嫌接觸時間短暫,沒聽見對方說什麼話,但覺得凶嫌非常冷靜;江子翠站與龍山寺站的站距特別長,發生緊急狀況真的逃生無門。
蔡姓男子在電話中說出事發經過,他表示,案發時沒有任何感覺,事後回憶起來愈想愈害怕。
擒凶勇伯空手奪刃 「只想不能讓他跑掉」
【聯合報╱記者邱榆蕙/新北報導】2014.05.23 04:33 am
北捷殺人凶嫌鄭捷在江子翠站下車,被學過擒拿術、太極拳的陳風,空手奪白刃,一個馬步從後扣頸,將鄭當場制伏,民眾讚他是「勇伯」。
六十二歲的陳風說,他從捷運土城永寧站搭車,打算到西門站下車看醫生,列車過龍山寺站沒多久,他發現左側車廂有老婦倒在血泊中,右側車廂有人滿身是血似要逃跑,還有人說「不要過來!」
「我還以為是拍電影」,當他看到紅衣男子拿刀亂晃時直覺有異,列車到江子翠站停下,馬上下車。
「我腦中只想著絕對不能讓凶嫌跑掉」,他下車後看到幾位民眾想圍住凶嫌,又不敢離太近,鄭上電扶梯後,他跟著上去,發現對方比他高,仍大聲喝斥「你給我過來!」
陳風回憶,他趨前用擒拿術和莒拳將長刀奪下,鄭又從口袋掏出摺疊刀,「差點被刺到」,他不怕,再度向前一個轉身,將鄭手上小刀跩掉。
此時鄭想逃回月台,他趕緊將鄭逼到牆角,趁隙繞到鄭的後方,向後扣頸,並用全身力量壓制鄭,約二、三分鐘後警方抵達,順利逮捕鄭。
張萬孃 臉書發言 2014-5-23
老人,屌!老人就是屌!
捷運事件中,至少有三、四個老人勇敢迎戰、或主動參戰!
可見這個社會需要老人!我是說真的!老人見過的場面多!相對比較鎮定,比較敢於參與「管閒事」。
一個是雨傘伯,他手流著血!在車廂中跟兇手說:你過來我就戳你!
他旁邊還有一個白髮老翁,至少兩個老人家讓女生們躲在他們身後。
車到站後,雨傘伯叫大家先從後面的門離開。
另一個是拿架子(?)丟兇手的人,他其實算中年人或中老年人。
他跑出「死亡列車」後仍不逃走,對兇手主動迎上「挑釁」!
他高呼你刀子丟掉!我跟你單挑!
他在「國寶級主持人」寶傑的節目中說,其實當時很害怕。
在月台上他為引開兇手,好讓大家逃開,便一直痛罵兇手,兇手才朝他走去。
這時一個小學生經過兇手旁邊,這個大叔對小學生高喊:快跑!
小學生嚇一跳,不是楞在原地,而是很機警的轉身就狂奔。~影片中有這段。
之後大叔躲進樓梯下,把身邊架子拿過來,砸向兇手,但兇手躲開。
之後影片就沒拍到了。
之後是這樣,兇手可能被大叔罵到怕,或說被罵到猶疑著,便離開那個大叔,或說放過那個大叔。
兇手隨即從樓梯上了二樓。
這時一個叫陳風的62歲老人已經從對向的列車跳出來!他不是搭死亡列車,是在月台上發現有狀況!所以跳下車管閒事。
陳風自稱基督徒、學過國術。
他在寶傑的節目中說主給他力量!「我每天都有禱告!」
之後陳風跟隨兇手衝上二樓!
他見兇手來到一個靠角落的位置,認為對方退無可退,瞪著兇手罵道:你過來!
兇手也嗆說:你過來!
於是兩人格鬥起來,他奪刀成功,嘗試把兇手摔在地上。
這時旁人們一擁而上,一起將兇手制伏。
這三個老人真的很屌,你們沒替我們老人族丟臉!
錯,你們替我們老人族爭光!
我恍然大悟,難怪A片中的男優通常是找老人來扮演。
因為老人就是屌!
老人就是夠力!老人就是不要臉!(誤)
是說在A片中的不要臉,轉入現實生活中卻形成一種勇敢。
那些平時歧視老人族的後生,自該稍微調整一下對待老人的態度。
多讓座給老人家吧!不要只有博愛座才讓。
此次事件,我發現這個社會真不能缺乏老人。
《紅樓夢》的賈府抄家一段,平時潑辣的王熙鳳嚇到昏倒,其他人面對闖入的官兵們,也慌亂害怕到不知所措。
此時唯有平時看似昏庸的老奶奶賈母,竟從容應對,對家中大小指揮若定。
老人實在可敬。我們常說年輕人有潛力,其實真正的「潛力」在老人家身上。
他們深藏不露,那個其實叫實力。
[心情‧雜記] 今日北捷隨機殺人事件有感
( http://blog.udn.com/lyo1014/13524879 )
UDN blog 作者: lyo 2014/05/22 03:03
今天(正確來說是「昨天」)下午發生的慘案,震驚全台,也嚇到就住在板南線上的我。
我完全認同大家譴責這樣的暴力行為,並為死傷者默哀、禱祝,但我也覺得,不該用一個獵女巫的心態來群起攻之,因此大力主張死刑,而應該去思考,該怎麼樣來防範這樣的事情發生?該怎麼樣來避免這樣的悲劇再度上演?
引用一下今晚林飛帆和陳為廷上節目的片段。當主持人問他們,很多人說是學運害台灣陷入動亂,學運之後就不時出現佔領和癱瘓,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還會有類似的聲音跳出來指責,問他們怎麼看待這個狀況,他們說:
「這是大家過度迷思、盲目的結果,相信政府打造出來的華麗安定的假象,以為社會從來都是安詳和諧的,才會認為是我們製造了亂象。但事實上,是政府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人民的訴求,從沒有積極地去解決問題,比如每年都有學生到教育部前面去陳情、抗議,或者開記者會,但是卻被徹底無視,最後才會造成人民不得不走上街頭,好引起更多關注。眼前的各種抗爭,其實是累積的能量爆發出來的結果。」
「當出現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應該想的是,為什麼這些人會被逼到這個地步?會被逼到要絕食抗議、要去臥軌、要做出體制外的行動?是我們的社會已經出現了問題,而不是這些人製造出問題。」
剛才看到有個網友在臉書寫下:
「當年的我,應該偏向支持死刑吧。
但現在的我,即使有這麼多算是變態的殺人案,
我還是覺得應該廢死。
為什麼不是去檢討這個社會出了什麼問題,
使得這些「變態」犯下殺人案?
為什麼,即使是在上個月才槍斃了幾個死刑犯,
今天還是出現這樣的事件?
如果死刑真的有用,如果它真的真的有用的話,
這些事件為什麼還是會發生呢......?
當然,我也不覺得殺人是對的。
如果人殺人不對,
那麼國家殺人就對了嗎?
(中略)
問題不是出在他殺人這件事,
是出在他為什麼變成一個殺人者。」
打從之前,我就對人的心理很有興趣,也看過一點介紹日本青少年無差別殺人事件的書。裡面就提到,殺人者幾乎都對警方宣稱,他們殺人不為什麼;事前精心佈局,事後也毫無悔意。若要用一般倫理價值觀來評斷,那真是令人髮指,只懷疑這樣的惡魔,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怎能容許他們繼續茍活人世間。
但是若進一步去審視這些年輕人的背景,會發現他們幾乎都是生活無虞,卻與家人關係疏離,沒什麼朋友,且對生活感到厭倦,覺得人生平淡無趣的人。
所以我們該思考的難道不是該怎麼改變這個冷漠的社會嗎?
已經有預感,明天起大家對於周遭的人大概會更不信任,隨時提防周遭,無法安心地過原本的生活。但那樣,不是比死刑更能助長這些孤獨的人內心的殺人渴望嗎?
因為殺人竟是他們受到旁人矚目的唯一方式。
這不是很可悲嗎?
或者我們該換一個角度,來懷疑這些殺人者都是天生遺傳基因有問題,都有瘋狂嗜血症?
看到另一個朋友的訊息,整個很有感觸:
「看到有人藉此汙名化學運、有人趁機嘲諷廢死、有人斷然數落東海資質,我的心情更加沈重了。很多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用簡單二分法去解釋的。」
我今天也一直在想一個情況,如果今天發生了另一個案件,比如酒駕好了,死者其中之一就是這個不久後會犯下隨機殺人案的兇手,大家會怎麼看這件事?
我不是說預知了他會殺人之後,而是不知道的前提下。
那麼,他在大家眼中,應該只會是個可憐、無辜的「被害者」吧。
「加害者」和「受害者」,在一般大眾眼中,都只是面目模糊、被簡單二分法的面孔。我們給加害者戴上的帽子一定是萬惡不赦,給受害者的一定是絕對的無辜可憐。
但事情會這麼簡單嗎?
如果在今天的殺人案發生之前,這個鄭捷就被其他人給撞死、刺死,大家是不是會萬般同情他呢?因為他只是個「普通的21歲大學生」。
但若大家有「先見之明」,看法或許就會完全逆轉,反而覺得害死他的人「幹得好」了。
當然我不是說,受害者一定是鄭捷這樣的人,也不是要說,加害者就一定值得同情,只是前人的智慧就告訴過我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就連希特勒在他愛的人面前,都是一副微笑慈愛的面孔了,天使與惡魔,也不一定正好就會站在全然對立、平行的兩邊。
另一方面,雖然覺得嗜血的媒體這樣瘋狂挖鄭捷身家背景,全然不尊重隱私,之後他家人的遭遇應該會很淒慘,我很不贊同,但看到這篇還是忍不住想問,這男生的爸媽該不會從小就逼他念書、學這學那,要他長大後能夠賺很多錢,但是他偏偏就沒興趣,書也念不好,自己也興趣的爸媽也不給發展...等等之類的吧?
是在一個愛情多乾涸的家庭成長,可以讓一個年輕人從小就想死啊?
有點難過的是,我自己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孩子,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突然不知道該恐懼,還是該悲傷了。
【5/22追記】
請讓我引用一下這篇《無差別殺人事件激增的社會成因》:
「媒體胡亂找代罪羔羊,似乎讓民眾恐慌之心能夠被縮小(例如,走在路上只要避開飆車族就好),但實際上卻是誤導民眾,因為無差別殺人事件是任何一個貌似正常人的平凡人都可能會做的事情。」
「日本的學者們發現,會犯下無差別殺人事件的兇手,不是社會上的失敗組,求學就業等生涯道路走得不順遂,就是長年倍受(校園、職場)霸凌的人,也可能因為仇恨滋長而犯下無差別殺人事件。此外,還有富裕無憂的年輕人,活得豐衣足食卻失去了人生目標,甚至感官麻痺,對於來自外界的刺激絲毫沒有感覺,為了想感受活著的真實性,遂動手殺人。」
「這是社會秩序出現問題的警訊,是人作為社會存有的生存日漸感到壓力,又找不到正當合法的宣洩出口,才會釀成的悲劇。如果不能從更根本改善社會經濟環境保障,社會安全網的建構,失敗組成員的身心健康,家庭/品格教育的加強著手,光想靠警察維持治安,恐怕難有成效。」
「從前幾天的主播自殺到這個,其實是一體兩面的,都是社會生活的壓力大到讓某些人受不了。而這些人,人生勝利組或失敗組都有,沒有人逃得了。如果我們再廉價地喊殺掉他,就以為問題可以解決,那我們真的要準備進入無差別殺人事件常態化的社會了。」
「越來越多人連死刑都不怕的時候,你們高聲喊著殺掉吧,一點屁用都沒有,只是凸顯你們內心深層的恐懼而已。(中略)更是這個時候,更要去愛與關懷身邊的人,不要對生命失去盼望,不要怨懟上帝,造成這一切的是我們人類。」
大家都知道「預防勝於補救」,但是實際要去做的時候,卻有種不知從何著手的徬徨感。鄭捷在畢業紀念冊上寫「還沒放火燒掉我家」,讓我想起上面提到的那孩子,她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發言,還會說她爸媽怎麼不去死算了,或者為什麼要把她生下來,打從小學就常把死掛在嘴上。
其實她家人不是不愛她,只是在我看來,愛給錯了方向,從前也沒有注意到她內心真正的需求,加上求學過程中,跟同學老師的相處很多問題,等高中她患上強迫症和躁鬱症,病情爆發的時候,大家再來一窩蜂關心她、想辦法補救,已經是亡羊補牢了。
她的父母對她束手無策,雖然帶她看了醫生也在定期吃藥,但是心理諮詢她說太貴,沒有雙管齊下接受治療。當她無理取鬧、大學中輟說要轉學考,轉學考準備到一半又說要去工作,但工作了幾天又輕易辭職,說要繼續準備考試,一下說要搬回台北一下說要搬去宜蘭,家人也只能一味縱容她,讓她予取予求。
一方面怕影響到她的弟弟妹妹,一方面也覺得虧欠她。
我試過勸她,但是正如一個朋友所說的,這類人都有自我中心的傾向,很容易就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加上自己也沒有很積極去詢問心理諮詢的事宜,一拖再拖,才會到今日都無法解決。
在主張死刑之前,或許我們首先該做的是,關心身邊是否有這樣的親友存在,想辦法幫助他們。否則我們能做的永遠是在事件發生之後,驚愕憤怒,嚷叫著處死危害公共安全的人,卻再也換不回消逝的數條生命。
余光中:人心浮動 坐一起卻很遙遠
【聯合報╱記者徐如宜/高雄報導】2014.05.23 03:40 am
北捷隨機砍人事件引發社會恐慌與焦慮,詩人余光中觀察,人心浮動要尋找出口,人們坐在一起,卻很遙遠。「科技發達,反而把大家弄得像『百年孤寂』!」
余光中是開車族,曾偶爾搭過香港地鐵和台北捷運,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擁擠但有秩序」。聽聞這次的北捷隨機砍人案,他感到震驚,更覺死傷者無辜。
余光中說,現在的戲劇、電影、電玩,充滿以暴力解決問題的暗示,以前美國校園才有的、好萊塢式的暴力畫面,竟真實在台灣上演。感覺社會上年輕人有股怨氣,這種壓力需要有出路宣洩,運動、文學、藝術方面發洩都很好。
他說,擁擠的捷運裡,人們坐在一起,距離卻很遙遠。科技發達,許多年輕人都「宅」在自己的世界裡,書呆子又比較孤獨,少與人互動。「應該對周圍多些關心。」
東海:鄭捷是我們家人
【聯合報╱記者洪敬浤、陳秋雲、陳宏睿/台中報導】2014.05.23 04:34 am
「鄭捷是東海的家人!」東海大學昨寄給師生一封信,表示經歷這次事件,期盼師生都能「多走一步、多看一眼、多聊一句」,給彼此一個開始的機會。
東大在「給東海全體夥伴的一封信」中寫道,「過去廿四小時,我們都共同經歷了一段令人震驚、遺憾與悲傷的一天。我們第一次感受到新聞畫面不只是消息,更是如此靠近生命與幸福的一切」。
「江子翠永遠不只是個地名,而是我們感同深受的時空;意外的傷亡者再也不會是新聞跑馬燈的數字,他們是深深牽動我們悲憫與淚水的靈魂」。
「同樣的,鄭捷同學不僅是一位去年暑假轉入環工系的大二學生,一夜之間我們都發現了在東海的每一個人,無論憂喜勝敗,都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愛著他們,卻也不夠愛他們」。
「因為是家人,所以我們除了遺憾鄭捷同學錯誤的行為,更對社會深感不安。…昨日突然出現的脫序與犯罪行為,更讓我們深深了解,其實我們都可以成為每一位東海人身邊的天使」。
「在社會上各種聲音紛沓充斥的此刻,期盼我們都開始『多走一步、多看一眼、多聊一句』。他可能是你…不太來往的同學或是一個悶悶不樂的臉龐,走出自己的城堡,給彼此一個開始的機會吧」。
「身為一所大學,學校將同時成立專家委員會,邀請社會學、犯罪心理學、教育輔導等領域的專家,為這次事件所引起今日大學校園友善環境問題,進行具體而深入的探討」。
「我們多麼不希望此事發生,但若這是必然,我們願意是發生在我們所深愛的東海。因為我們有不一樣的承擔,…東海大學有責任將遺憾轉化生命的教育行動」。
據了解,東大校方因為鄭捷在北捷隨機殺人,不少學生在網路痛罵鄭捷是「東海之恥」、「讓東海人丟臉」,校方因此在昨天下午寄給師生這封信。
東大的這封信,隨即在網路不斷被轉載。學生INA在官網上說「感覺眼睛熱熱的」,另一名學生稱讚校方「有擔當,深度的學校」、「令人動容」。
但也有不同聲音,學生「大雄」說,「我沒辦法當他是家人,我沒這種家人」,也有學生說「家人也不是什麼都該包容的,要分是非」。不少網友仍堅持,「受害者及家屬才有資格說包容、原諒」。
林飛帆 臉書發言 2014-5-23
看過東海大學祕書處的那一封公開信後,有些話真的想說。
大家還記得嗎?
就在4月29日晚間,不到一個月以前,五名死刑犯被執行槍決。
當時,正值林義雄先生的禁食行動將告尾聲,同時也是整個春天大家奮起抗爭之後,高亢的情緒漸歇。法務部長羅瑩雪執行槍決死囚,獲取了隔日各大報的主要版面。這五個人,現在鮮少人記得他們的名字。當時的羅瑩雪,在槍決執行後沒有多說,只留下一句:「拜託幫幫忙,社會已經夠亂了。」看似暗指執行死刑能夠穩定社會秩序,杜絕犯罪。
事隔不到一個月,是的,事隔不到一個月。鄭捷,在台北捷運上砍殺20多人,造成五人罹難。
網路上面支持死刑的輿論,要求處死鄭捷的呼聲排山倒海。誠實地說,我內心裡也很矛盾。
矛盾的原因是這樣,如果報導屬實,鄭捷真的宣稱「自己殺人就是為了求死」,那麼死刑的存在到底對於這類的事件的發生是鼓舞,還是遏止?如果,鄭捷真的是這麼想,那麼死刑真有嚇阻犯罪的作用嗎?
矛盾的另一面是,我記得大學時候曾跟我恩師討論過死刑這個議題,依稀記得當時他說,他很敬佩從事廢死運動的朋友,很支持他們,但如果刑案受害者是他自己的親人,他自己可能也很難做到不去仇恨,更別說寬恕兇手。那場對話之後,我也這麼想,如果事情發生在我的親人身上,我似乎也很難選擇原諒。
但,你要我說我支持死刑嗎?我會跟你說,不,我無法輕易支持死刑!因為,在很多案例上,我們已經發現過去的許多的死刑判決都是充滿瑕疵,很多冤假錯案,讓不少無辜的「死囚」枉死。同時,死刑能否真正預防犯罪?許多研究報告都已經顯示,執行死刑的國家其犯罪率並不會比較低。
不過,若是這事發生在我自己的親人身上,我會怎麼選擇?矛盾的是,我認為,我會很難輕易地選擇原諒。
面對如此矛盾的議題,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想的一樣?但我想,現在在網路上戰成一遍,在事件發生當下便提出槍決鄭捷,處以死刑的朋友,我們是否願意冷靜下來,多想一下,在要求死刑的背後,我們想達成的究竟是什麼?槍決那一刻,我們是否就認為正義達成了?我們是否就輕易相信,未來將不再有犯罪、兇殺案?如果不是,那麼我們要的究竟是什麼?
從昨日到今夜,我充滿矛盾。但也必須說,我明白死刑並不會遏止犯罪發生,更不可能預防下一起慘案發生,同時在過往諸多死刑判決中已被證明是誤判錯殺者也有相當多的案例,這是我無法輕易支持死刑的原因。然而我明白,面對鄭捷的作法,我們很難不替傷亡者及其家屬感到憤怒、悲痛,很難不對鄭捷的作為感到咬牙切齒,甚或厭惡噁心,希望他趕緊消失。
但或許正因如此,當我們悲憤難當之際,也更需要冷靜地思考,我們應該從這個事件中學習到什麼?此事件,除了其負面效果之外,我們可以正面的記取什麼教訓?又能對自己或未來有怎樣的反省?
在一遍喊打喊殺的過程中,我們是不是也忘記了,從事發到現在,我們還沒釐清的是,鄭捷為何如此作為?他的動機究竟是什麼?還是對我們來說,這些並不重要?我們也不在乎?只想著讓這個人儘快的消失?
很矛盾!很矛盾!
如果我今天是受害者家屬,我想我真的會想,讓這個人趕緊消失。但說真的,我也無法想像,死刑的存在,會在未來持續製造多少因冤假錯案而死的無辜生命。
此時此刻,我對鄭捷的作法感到憤怒,甚至厭惡。但我並不想花力氣跟著高喊殺鄭捷。我認為他的行為應該要付出代價,受到制裁。但我也在想,若我支持處以他死刑的目的,僅是因為想對他復仇,那麼並無法改變這個社會什麼;同時,若我支持殺他,結果卻是使得死刑制度繼續在未來製造更多無辜的冤假錯案的死難者,那麼我無疑也是幫凶。
所以,現在我僅想要呼籲大家,靜下心來,讓我們仔細思考我們應該如何看待鄭捷殺人這個事件?這個事件應該對我們起怎樣的影響和作用,而那些作用是往好的、正面的方向前進?在討論死刑存廢的過程中,如何能正面的讓台灣社會繼續向前?而非在討論過程中,陷入仇恨的交鋒。
最後,對死傷者及其家屬,我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因為假若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此時此刻的我想聽的或許不會是再度譴責兇手泯滅天良,或許我會什麼也不想聽,也或許我並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怎樣的安慰。
我想,作為基督徒,此刻的我只能禱告,祈求他們平安、平靜。
也希望所有朋友,替死傷者和他們的家人代禱、祈福,並持續冷靜以對,靜心思考此事對於台灣社會的影響,和我們將來要如何向前?
陳柏州 臉書發言 2014-5-22
其實孩子長大會出現問題非一夕造成的,作父母親跟師長的一定多費心留意,尤其生養他的父母親,過程中比結果更重要啊,因父母親的不留意很容易錯失可矯正的好時機,在教育工作上也曾遇到有內文這樣的孩子們,善意地提醒父母親卻還有人認為反正現在看起來是沒事就算了,等大一點如還是這樣再處理的駝鳥心態 ,只想說孩子是你們自己的,生了就請好好養育他,不負責任的態度,孩子一模一樣學起來,漠視不會讓問題就這樣消失不見~點點媽
不要再「檢討這個社會」了……
作者: 臉書用戶黃柏翰 2014-5-22 16:28
昨天發生了一起震驚社會的兇殺案,有網友說:
//把「責任」「罪」全推給某一個人,審判他,處罰他,那很簡單,但這社會並沒進步,而我們仍會繼續活在恐懼、驚訝、推卸責任的世界裡。//
我的回應:
我們永遠無法免除恐懼、永遠無法確保不會發生怪異事件,就像任何製程都永遠無法做到 100% 良率一樣。
工商管理界,有一度十分迷戀於「品質改善」,但到後來大家認知到,品質是由顧客定義的、而且改善有它的成本;花十倍的成本去追求 0差值、100% 的良率不見得有意義。
同樣的,每個「檢討」和「改善」也都要社會去配合;
因此,把一個社會問題檢討得太極致、講究得太過,就會衍生出另一個社會壓力。
就像去檢討老人不被照顧,就會成為雙薪夫妻的壓力、去檢討「小孩應該多元發展」就會成為雙薪父母的壓力。
以前的人生了小孩隨便養、養大了當家裡的生產力;但現在的父母對小孩有一堆責任,甚至要為了讓小孩有個「家庭榜樣」,結婚後不能去「玩」、不能變心、不敢離婚。
於是知道有了小孩後,很多人第一個念頭是「我的人生要變了」,這也有極大的壓力。
明明社會上就弱肉強食,卻要在校園裡反霸淩 -- 難道這就不會對部份學生造成心理壓力嗎?
當然會,只是這些壓力是否過大到會誘發嚴重的事件。
所以說你是檢討不完的、也是沒有用的。
人類為了和諧共存、為了提高效率,必然出現許多壓抑特化的「普遍道德」,甚至是為了追求完美而會讓那些道德,在現實中有相當的難度。
檢討不完,而且越檢討這點,就越壓迫另一點;這種「應該再多檢討才會更好」的觀念,其實也是一種壓力啊。
那社會需要什麼呢? 社會需要的不是「正解」而是「最佳解」。
表象與否不重要,你說「……那很簡單」,社會有好日子過很好啊、「很簡單」很好啊,我們一定要很麻煩、很痛苦地去做到零犯罪率、零心理異常嗎?
做得到嗎? 這樣的社會不會更有壓力、更心理異常嗎?
從施暴者出發,去檢討親友的冷漠,然後去檢討對親友冷漠的人,甚還可以檢討「給親友太多壓力」 -- 包括這個檢討就是一種壓力。
那要檢討到什麼時候才會停呢?
1. 檢討到,檢討的對象不再是「特定人」 -- 比如說「整個社會」或是「政府」
因為你如果檢討家屬,好像就應該再為家屬想想,如果檢討師長,也該為師長想想吧,只有檢討到非特定人,那個對象不會喊冤、談不上可憐,於是可以停了。
2. 檢討到「我」 -- 社會大眾,包括我,應該xxxxxx,但真的會去做嗎?
3. 檢討到某個萬惡淵蔞 -- 政府、大企業、資本主義、人性……
4. 檢討到,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十分有愛心、又理性很會檢討,爽了,然後停下檢討。
但是檢討這些,對社會真的有淨公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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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網友說:
//所有的攻擊,都是一種求救。不是將犯罪合理化,而是要找出問題背後的問題,徹底全面性的檢討修正//
我的回應:
「所有的攻擊,都是一種求救」,包括人殺雞、發動戰爭也是嗎?
我認同的是,尋常人的價值觀,並不支援「人殺人」或「人傷人」。
那在進行這樣的行為時,如果是尋常價值觀的人,理所當然的是會對心理、邏輯 (所謂靈魂) 造成嚴重的傷害 -- 所以我們可以假設,當事人也是不情願如此的。
但在某種強迫的機制下,他還是做了;所以可以視為是「深究其強迫原因」、「解除其強迫機制」之徵兆。 但那是尋常價值觀的人。
但,
1. 要先判斷該人是否有尋常的價值觀
2. 要先判斷該人的行為,是否有物理(生理)上、不受控制之因素。
每個人的價值觀都會有點不一樣,每個人都會有些生理不受控制的因素、但的大部份人都不會輕易去殺人、傷人。那即便我們確認了以上兩點,最重要的是
3. 要先判斷該人是否「有意改變」
如果他有了「人肉好吃」的價值觀,而無意改變;那我們是要放棄他、將他與世隔絕,還是要「治好他 ( 的價值觀?)」?
然後是 4. 社會資源是否要花費在其中
如果一個人,他知道人不該傷人,他也不想這樣,但他在壓力大的時候會有強迫行為;那當社會有餘力的資源時,的確是可以去幫他從根源解決他的問題。
但如果他根本不認為人不該傷人,就像人殺雞、像發動戰爭一樣。或他不想改。 那社會究竟還欠他什麼?
又或者他的確就有著異於常人的生理因素 -- 用藥用酒,或被視為有患病;那社會又該檢討什麼?
檢討為什麼讓他愛喝酒嗎?
那也許社會不是無從檢討起,而是……那我減肥不成功,也可以申請國賠嗎?
-- 社會真的要把資源投注在這種事上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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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的結論:
為什麼「一個人不愉快的時候,就要傷害別人來發洩」呢?
其實就是因為「一個人不愉快的時候,就會想像是別人傷害了他、對不起他」。
不管是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在乎的人肯定、當不了故事主角,還是生活太無聊,別人都該負點責任。
而那種,把兇案拿來檢討「社會壓力」、把心理扭曲的人視為是「長期受害者」的理論,不也是如此嗎?
關心身邊的人、反霸淩是好事、是件該做的事;但該做是因為它對社會有利,不代表不做就對誰有虧欠。
訴諸於道德,的確有助於讓社會眾人更積極去做這件事;但很多時候,這只是大家用來責怪別人、撩撥路人情緒的工具而已。
我不覺得這個事件應該用來檢討電玩、小說、警力、死刑;也不覺得這個事件應該被拿來「突顯出社會壓力」,然後延伸到政府失能,或「突顯社會冷漠」然後說該支持抗爭什麼的。
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怪人。
很多文章會說這種「歸諸於異類」是社會文化自我安撫的手法 -- 讓人沒理由地相信,這種事情不會一再發生。
但我想問,怎麼會沒理由? 台灣幾十年才也才這麼一起,將之視為異類怎麼會不科學?
反過來,努力地去找尋蛛絲馬跡、去編排些「社會該檢討」的事;在我看來才是自我安撫 -- 讓人相信,這世上的怪事是能事先預防的。
而更可議的事,除了讓社會大眾自我安撫外,這些文章是否有目地的去把檢討標的引導到他本身想宣傳的主張上面。
就是一個怪人,兩千三百萬裡面也不只出這麼一個怪人,只是這些怪人用不同的方式犯案而已。
他如果仇視這個社會,那是他不對;你如果關懷他,那是你有善心;社會如果對他們多點關懷,那對社會是好事。
的確,如果當初有人多做一點什麼,那情況會不一樣、可能會比較好、也可能不會 -- 但不代表他的仇視、他的怪異行逕,社會真的有什麼責任。
我們真的要為了一個,把社會拖下水的自私怪人,反過來去散佈那種「別人該為自己的不幸負點責任」的觀點嗎?
捷運殺人!人心要『安』!
( http://blog.udn.com/niennien1234/13518710 )
UDN blog 作者: 陳念初(蒔影) 2014/05/21 22:01
捷運殺人事件!找回『安全感』!
2014年5月 20日,很多人形容這是『愛你一世我愛你』的一天,但隔天很諷刺的,5 月21日傍晚,在台北捷運板南線列車內,卻發生東海大學大二學生隨機砍人事件,總共造成4人死亡,21人受傷的慘劇。
這是台灣未曾發生的瘋狂捷運砍人事件,發生地點就在捷運列車內,事件現場在車內根本無法逃脫,根據警方的說法,殺人兇嫌事後表示,他從小學開始就有行兇殺人計劃,本來是準備大學畢業後犯案,卻提前犯案,嫌犯冷靜顯然沒喝酒,也曾經在臉書發文要做一件大事,校方在五月曾輔導卻依然發生慘劇。
台灣發生這次公然捷運列車內殺人慘案,已經不是一般的殺人刑案,它已經形成搭捷運民眾心中的強烈恐慌,影響所及,是社會安全感的一次崩解,雖然嫌犯已經遭逮捕,但凸顯的問題,有待相關單位檢討與因應。
這起瘋狂砍人事件的加害人是一位大學生,而在同一天,另一起大學生砍殺事件也在台中市太平區發生,就讀台灣體育大學林姓男大生疑因吳姓女友要分手,21日凌晨跑到女友家中談判被發現,砍殺女友的阿公及父親,造成1死1重傷,警方正進行追捕。
再把時間往前挪一點,在這個月8號,有一名22歲的黃姓男子,跑到捷運古亭站,在月台和車廂內,徒手隨機毆打3名女子,其中一名粉領族,因為眼鏡刮傷右眼角,當場血流如注,最後是警方和民眾,合力制伏黃姓男子。
以上這些事件有幾個很重要探討的面向,第一個是年輕人犯案,第二個是捷運隨機犯案防範問題。
台北與高雄捷運的警力安全部署人力到底夠不夠?發生類似意外的緊急應變計劃是否演練過?而這次慘劇有沒有按照sop流程進行應變?避免恐慌及模仿效應發生,事件後警力的常態密集巡邏是否齊全?
捷運瘋狂殺人事件,它最大的震撼是許多人目擊了現場,活生生將恐慌告知全台灣民眾,臉書裡很多朋友第一時間傳播最新訊息,全都是譴責聲音,正值小孩家人放學時刻,電話及簡訊聯繫頻繁,因為這不是一般刑案,它的恐慌性效果,比事件嚴重好幾倍,事件發生地縣市首長及治安單位,絕對不可輕忽,甚至更高行政首長,都該正視人心的浮動!
阿伯拿雨傘奮勇抵抗 令人感動
而就在新聞事件曝光後的幾個小時內,筆者在網路新聞裡,看到一個現場目擊者告知她男友整個案發經過,而同時電視新聞也播放了一段車廂內影帶,證實當時車廂內民眾與嫌犯對峙的真實現場。
這段現場目擊描述呈現,許多女性民眾擠在車廂的一角,不斷地喊『走開!』,一位阿姨很勇敢用手機錄影,而一位勇敢阿伯拿著雨傘作勢反抗,電視新聞剛好呈現這段對峙畫面。
幸好,對峙時間不久後到站,大家才脫困離開並呼救,最後,嫌犯被逮捕。
江子翠捷運砍人 目擊現場
這位阿伯及阿姨很勇敢,保護著大家,社會該給他們一個大大的
- 5月 23 週五 201406:55
捷運江子翠站瘋狂砍人案 -- 雨傘勇哥保護旁人 「我不想被當成英雄」; 擒凶勇伯空手奪刃 「只想不能讓他跑掉」; 殺人事件有感與省思,關鍵防身自衛保命方法彙整(一位武術老師的良心建議) (合輯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