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持平檢視國府治台之初的歷程(之一)

2012-11-5 06:16|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110| 評論數: 0

編者按 本文作者周玉山現為世新大學口語傳播學系副教授。周玉山家學淵源、學養深厚,其父周世輔曾任政大教授,其弟周陽山也是學界聞人。作者長期擔任郝柏村祕書,郝柏村許多重要文稿和著作都出自周玉山之手。 本文為周玉山親筆力作,提供讀者由蔣日記中觀察早年台灣的一個獨特視角。

抗戰勝利後,蔣先生既要規畫全國的復員,又要處理中共的叛亂,無暇計及此事,結果付出沉痛的代價。

蔣介石先生的日記,置於美國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已對外開放,但因蔣家後代一人的反對,至今未能出版,各界深以為憾。

1945年,抗戰勝利,台灣光復。1949年,大陸淪陷、政府遷台。這5年,如同郝柏村先生形容,蔣先生「從巔峰到谷底」,內心的衝擊可想而知。這5年,亦可謂光復初期,他在日記中如何描敘台灣,引起我的興趣。

推恩在先 善報在後

蔣先生篤信三民主義,尤以民族主義為其徹底服膺。1909年,他就讀於日本振武學校時,寄贈表兄單維則照片,題詩其上:「騰騰殺氣滿全球,力不如人肯且休,光我神州完我責,東來志豈在封侯?」兩年後,他微服返國,投身辛亥革命,率領敢死隊至杭州,進攻浙江撫署,實現了光復神州的夙願。

抗戰時期,蔣先生如毛澤東所說,為全國最高領袖。1945年初,他已預為綢繆,為光復台灣舖路。2月1日,他的日記有載:「到復興關中訓團之台灣幹訓班開學典禮訓示。」復興關在重慶,中訓團是中央訓練團,幹訓班是行政幹部訓練班。從光復神州到光復台灣,他的志業是一貫,且皆成功,成為中國現代史上,唯一統領過兩岸的政治人物。

1945年4月14日,蔣先生的日記有「預定」一欄:「黃朝琴、宋瑞華可派台灣工作。」黃朝琴後來擔任台灣省議長,1950年在年度行政會議中,表示「台省民眾一向擁護中央,當一致歡迎中央政府來台」。蔣先生「從巔峰到谷底」,幸因推恩在先,而有善報在後。

1945年8月25日,日本業已投降,蔣先生在日記中,提及「本星期預定工作」,包括「接收台灣與東北部隊之指定」。郝柏村先生慨言,接收台灣的部隊,如指派青年軍,其軍容及水準均高,當不致予台灣同胞不良印象,甚或不致發生二二八事變的嚴重後果。抗戰勝利後,蔣先生既要規畫全國的復員,又要處理中共的叛亂,無暇計及此事,結果付出沉痛的代價。

1945年8月31日,蔣先生在日記中,寫下「八月反省錄」,首先就是這一行:「台灣省行政公署組織與人選已發表。」他任命陳儀為行政長官,乃因後者曾任福建省主席,又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且娶日籍妻子,在地緣和歷史背景上,都與台灣有關,想不到日後仍爆發二二八事變。

1945年9月18日,蔣先生在「上星期反省錄」中,提到「台灣光復,如果越南能自治,則東南已無被侵之憂,而英法亦不如過去之可慮。」他以東南和西南,皆可安定、統一、自主的建設,實為國家復興的基礎。此時他沒有料到,1949年以後,台灣成為國家復興的基地,而他扶植過的胡志明,則為偽裝的越南民族主義者。

首次來台 快慰平生

1945年10月10日,國慶日下午,他召見北平和台灣的黨務人員後,往訪來到重慶的毛澤東。10月13日,他在日記裡兩度寫到台灣,認為台灣與海南,實為今後國防資源、軍事工業和海空軍的基地,應積極經營。他並與陳儀談治理台灣的方針,及開發瓊州的人選,顯示他頗重視兩地的接收。10月20日,他在「上星期反省錄」中,重申「台灣與瓊州,我軍已如計畫收復,此為將來國際之一大事也。」台灣後來出事,是整個中國接收和治邊出了問題,國事如麻,未有甚於此者。

1946年,蔣先生來到了台灣。早在該2月1日,他就在「本月大事預定」欄中,寫到「巡閱台灣」4字,以國事蜩螗,一再延期,終在光復一周年時成行,可謂快慰平生。

1936年,兩廣事變後,蔣先生從廣東乘船,途經基隆,本欲登岸遊覽,但台灣時為日據,不得其門而入,10年後方能如願,他自然記之甚詳。


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持平檢視國府治台之初的歷程(之二)

2012-11-6 06:16|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12| 評論數: 0

1946年10月,他來到台灣,暫離擾嚷的內地,眼見故土的重光,心情的愉悅,可以想見。

1946年10月21日正午,蔣先生偕夫人,從南京飛往台灣。下午4時,抵達松山機場。下機,乘車直駛草山溫泉,即今日之草山賓館。10月22日,他在日記中補述:「沿途但覺日本風習之深,想見其經營久遠之心意,而今安在哉?余九歲喪父,同年喪失台灣,至今已五十一年矣。」1895年,清朝政府割讓台灣;1945年,蔣先生國府光復台灣,時隔半世紀,他不免所懷萬端。這一段補述,即說明他的民族立場。

10月22日下午,蔣先生往圓山忠烈致祭後,經北投往淡水港,巡視舊砲台故址。「營舍猶存,榕樹未衰,見劉銘傳手書『北門鎖鑰』額,不勝感慨。即在球場俱樂部左側,與夫人各手植樟樹一棵。回抵草山,已七時。」小時候,我就住在北投,活動範圍,不出本日所記,讀之,湧起遙遠的熟悉感。

民眾夾道迎

10月23日,上午10時半,蔣先生由台北起飛,經新竹上空,11時半,抵達台中市長官舍。下午一時半,乘車往霧峰、草屯、埔里,沿途受民眾和學生歡迎。「八年抗戰,今得收復台灣,見到台胞,私心竊慰」。他以台胞的祖先,多來自閩粵,是不折不扣的中國人,因此力主光復台灣。至於韓國,則協助其獨立,一如越南,因為彼等為異族。記得當年讀小學,校中有兩行標語,為蔣先生所擬,上句為「做一個活活潑潑的好學生」,下句為「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如今堂堂正正已不復見,舉國上下遂忘其本,而失其志了。

10月23日,蔣先生夜宿日月潭涵碧樓。「湖水之綠,山色之秀,風景可謂佳絕,實余平生所理想之風景也」。24日下午2時,循原路回台中,沿途民眾歡欣迎送,比昨日更踴躍。他在草屯下車,巡視區公所,台中市民與學生,列隊送行者十餘里。「其情不自禁,敬仰之心,流露於行動聲色者,誠不能以筆墨形容也」。他在日記中,寫下了感動,60多年後,我才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文字,可見他不善宣傳,輸給共產黨太多了。

10月25日上午,蔣先生從草山賓館出發,9時半到台北市,民眾與學生沿馬路兩側,「自中山橋至公會堂廣場,十餘里長徑,接續不斷,狂呼歡躍之情緒,使此心受到無限之激盪。四十年之革命奮鬥,八年之枉屈惡戰,至此方知上帝仍不負苦心矣。」台胞是中國人,血濃於水,此時歡迎民族英雄,完全是真情流露,而真情就是王道。此處的圓山中山橋,日據時期稱為明治橋,公會堂後來改稱為中山堂。從中山橋到中山堂,十餘里長徑,指的是華里,除以2則為公里。

蔣先生在中山堂,對民眾代表3000餘人,發表光復節演說後,走向廣場,對10萬台胞致詞。既畢,再到台灣大學主持全台運動大會開幕典禮,檢閱2600餘位選手,正午回草山旅次。「申刻,到舊總督官舍,招待黨政軍民各界代表。茶會畢,分別垂詢各部門工作與訓示。」申刻,指午後3時到5時;就總督官舍,即今日的台北賓館,其庭院遠大於建築物本身,為台灣少見的招待所。

光復節演說

蔣先生的光復節演說,首段如下:「今天欣逢台灣光復周年紀念,中正特來參加這次慶祝大會,與我相別五十年的台省同胞相聚一堂,共同慶祝台灣的光復,使我五十年的宿志得如願以償,實在是我平生感到最愉快最光榮的一天。」此處的敘述乃由衷之言,若與抗戰勝利時比較,即獲證明。

1945年8月12日,星期日,蔣先生的日記有載:「自星期五夕,接得日本投降之報告後,自知困難更多,責任尤重,一切接手與復員工作,雖日夕趕辦,亦不及現實需要之速也。此心但有憂惶與恥辱,毫無快樂之感。」

1946年10月,他來到台灣,暫離擾嚷的內地,眼見故土的重光,心情的愉悅,可以想見。

10月26日,他的日記首先是補述:「昨晚在陳長官公館便飯,吃日本料理,自十六年以後,久未嘗此味矣。十時後回草山。是日事忙,身疲勞而心神欣慰異常,乃嘆八年苦鬥,一生枉屈,至此方知,自有其無窮價值也。」16年是1927年,他有日本之行。8年苦鬥,光復了台灣,如「黨外人士」郭國基所言,1945年,台灣回到祖國的懷抱;1949年,祖國回到台灣的懷抱。其語雖謔,卻是實情。

10月26日上午,他遊覽草山一匝。下午3時,與夫人乘車巡視基隆砲台,至市政府,對一萬餘群眾講話後,遊覽內港碼頭,一遂10年前的心願,「感想萬千」。當天的日記寫了「上星期反省錄」,主要的原文有兩段:

──本周巡視台灣,如願以償。初恐為共黨談判糾纏,不能離京,後竟展期一日,待一般各黨派到京相見,說明余巡台之意,仍能順利出發,而馬歇爾亦未強留,殊出意外。離京一周,對於軍事、政治之效用甚大,惜各方軍事之進展太緩。

──台灣尚無中共之細胞,可稱一片乾淨土,應珍重建設,使之成為全國之模範省也。此次巡台,在政治心理上,對台灣民眾之影響,必比東北更大也,私心竊慰。


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持平檢視國府治台之初的歷程(之三)

2012-11-7 06:16|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9| 評論數: 0

古今中外的被統治者,絕大多數是畏威的,統治者如能恩威並濟,儒法兼顧,方為施政成功之道。

其實,當時的台灣已有中共的細胞。早在1928年4月15日,台灣共產黨已正式成立。1932年4月,在日本警方的鎮壓下,台共的組織瓦解,但黨員猶存。光復後,蔡孝乾奉中共之命潛返台灣,成立工作委員會。因此,1946年時台灣已有中共的組織,只是力量尚弱。以李登輝為例,他加入的是中國共產黨台灣省工作委員會,而非已不存在的台灣共產黨。他的上級領導人,就是毛澤東。

對台印象極佳

10月27日上午10時,蔣先生從草山出發,在長官公署招待記者後,即登機起飛。下午一時半順經武嶺家鄉,遙望母墓一匝,二時半到上海。28日上午10時,起飛回南京。此處日記所提的長官公署即今日的行政院,而非總統府。後者為舊總督府,遭盟軍炸毀待修。

10月31日是蔣先生的生日,他在日記中說:「虛度六十,馬齒徒增,對國未報作育之恩,對母未盡忠孝之職,民眾痛苦,遺族罔恤,捫心自問,清夜長思,愧惶無地。」同日,他還寫下「十月反省錄」,重申「巡視台灣,收穫必比東北更大。」他對台灣的印象顯然極佳。後來在台灣、海南和西南三地中,選定台灣為復興基地,集中一切資源與力量,在有生之年雖未能光復大陸,卻確保了台灣,果然一片乾淨土,建設有成,載在青史。

1947年,蔣先生日記中的台灣,當然以二二八事變為主。二二八事變,其實爆發於二二七晚間,因此二二八當天,他已在南京得知消息。晚間寫完日記後,他續寫「二月反省錄」,痛言「台灣暴民乘國軍離台、政府武力空虛之機,發動全省暴動,此實不測之禍亂,亦人事不臧、公俠疏忽無智所致也。」4個月前,他才造訪台灣,深深喜歡上這片土地,不想局勢丕變,因此譴責行政長官陳儀。在他心目中,台灣同胞和台灣暴民,完全是兩種人。

之後的整個3月,他的日記中,都揮不掉二二八的陰影。3月1日,他在「上星期反省錄」記載,「台灣群眾為反對紙菸專賣,起而仇恨內地各省在台之同胞,暴動地區不斷擴大,以軍隊調離台灣,是一個重要原因也。」軍隊調離台灣,主因是中共武裝叛亂,政府必須應對,也因台灣是一片乾淨土,他的親訪,加深這樣的印象。因此,軍隊調離台灣,固然是出自陳儀的建議,也是他同意的。

3月6日,他在日記中表示,「對戰局、對台事,憂戚無已。」戰局是指國共內戰,台事自然是二二八事變。當晚,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來談期駐台領事急電,要求接其眷屬離台,表示局勢的嚴重。「美國人員浮躁輕薄,好為反動利用,使中國增加困難與恥辱,悲痛之極!」多年來,他在日記中批判美方,反對彼等的壓迫,更指為帝國主義。中共曾長期說他是「美帝的走狗」,距離事實太遠了。

3月7日,他在日記中表達了完整的看法,以及處理的態度:「本日全為台灣暴動,自上月二十八日起,由台北延及至全台各縣市,對中央及外省人員及商民一律毆擊,死傷已知者,達數百人之眾。陳公俠不事先預防,又不實報,及至事態燎原,乃始求援,可嘆!特派陸、海軍赴台增強兵力。此時中共組織尚未深入,或易為力,惟無精兵可派,甚為顧慮善後方策也。尚未決定,現時只有懷柔。此種台民初附,久受日寇奴化,遺忘祖國,故皆畏威而不懷德也。」

畏威而不懷德

「國語」一書,提到「民畏其威,而懷其德,莫能勿從」。蔣渭水先生也以「畏威而不懷德」,形容台灣人民。其實,古今中外的被統治者,絕大多數是畏威的,統治者如能恩威並濟,儒法兼顧,方為施政成功之道。此時他採取懷柔的手段,有其儒家的背景,「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加上親訪台灣的好感,又思及兩岸隔離50年,他雖派兵赴台但旨在除暴而已,明令反對報復。

3月8日起,他連續多個晚上,約見國防部長白崇禧,談台灣與華北情勢。8日當天,他還寫下「上星期反省錄」:「台灣暴動形勢,已擴張至全台各城市,嚴重已極。公俠未能及時報告,粉飾太平,及至禍延燎原,乃方求援。可痛!華北延安共禍正熾,而又加此不測之變,苦心焦慮不知所極,故本周多為處理台灣忙碌也。」他稱二二八事蹟的後續發展為暴動,是以事實為依據。時至今日,二二八研究已成顯學,但是他在日記中所載,「對中央及外省人員及商民一律歐擊,死傷已知者,達數百人之眾」,政府和民間,現在無人不論此事,但都不願正視,成為重大的缺憾。讀史至此,能不要求完整與公平嗎?


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持平檢視國府治台之初的歷程(之四)

2012-11-8 06:16|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8| 評論數: 0

他在日記中表明,要以台灣為復興基地。為了確保台灣,他多管齊下,而以改善財經為首務,重用相關的人才,受惠者則為台灣同胞。

3月9日起,蔣先生因忙於陝北的戰事,對台灣局勢雖日有所記,但較為簡略。張祖詒先生曾經詳閱「大溪檔案」中,有關二二八事變的全部案卷,還原了重要的內容如下,可為蔣先生日記的補充。

一、三月九日,蔣先生指派白崇禧赴台宣慰,並指出台灣行政長官公署,應依照省政府組織法,改組為台灣省政府,並應盡量容納當地優秀人士。

二、三月十日,蔣先生在中樞國父紀念周集會時宣布:「本人已嚴電留台軍政人員,靜候中央派員處理,不得採取報復行動,以期全台同胞親愛團結,互動合作。」

三、三月十三日,蔣先生親自電令陳儀:「請兄負責,嚴禁軍政人員施行報復,否則以抗令論罪。」

四、三月十七日,蔣先生對台灣同胞廣播,明示四件事:1、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改為台灣省政府。2、台灣省各縣市長,提前民選。3、台灣省政府委員及各廳處局長,以盡量選用本省人士為原則。4、民生事業的公營範圍,應盡量縮小;公民營的劃分辦法,由主管部會迅速審定。

五、三月十七日,廣播中同時強調,應即恢復地方政治的常態,參與此次事變的有關人員,除共產黨煽惑暴動者外,一律從寬免究。

六、三月十九日,因據報國軍二十一師,有一營士兵,追擊共產黨員謝雪紅的「二七部隊」,蔣先生立電白崇禧,囑其轉告,「不可孟浪,尤應特別注意軍紀,萬不可拾取民間一草一木,軍隊補給必須充分周到,勿使官兵藉口破壞紀律。」

七、當不幸事件漸趨平靜時,依戒嚴法規定,全案應歸軍法機關審理。但是,蔣先生特別指示,將非軍人身分的涉案人員,移歸司法機關處理。

3月17日,白崇禧銜命赴台同行者包括冷欣、蔣經國等人。此當為經國先生首次來台,而蔣先生派其子參加,表明對此事的重視。後來他果然實踐諾言,成立台灣省政府,提前民選各縣市長,台灣的民主,因此跨出重要的一步,成為全中國的模範省,也使得我有記憶以來,就生活在選舉的熱烈氣氛裡。

1948年,大陸的局勢惡化,蔣先生的憂思更生,日記中的台灣,字數變少了。

以台灣為復興基地

此時他已盤算,以台灣為復興基地,並著手若干後撤事宜,但形諸日記者並不多見。1月3日,他在晚課後,「召見魏伯聰,談台灣經濟與財政問題」。魏伯聰即魏道明,時任台灣省主席,大陸政治、經濟與軍事惡化之際,蔣先生力求保住一版乾淨土,乃從改善財經著手,避免重蹈內地的覆轍,而為史家所肯定。

1948年11月20日,蔣先生在「本星期預定工作」中,寫到「台灣省主席人選」。12月27日,又提「台灣省主席之更換」。12月29日,行政院會議通過,以陳誠為台灣省主席。從此,辭修先生得以擺脫內地的亂局,致力台灣的建設,展現其軍事之外的長才,贏得台灣同胞的敬愛,稱之為「陳誠伯」。

1948年12月1日,蔣先生寫「本月大事預定表」,包括「陸大移台灣,機械化部隊遷台」,以及「中央存款之處理」,後者與黃金運台有關。事實證明,軍隊、黃金運往台灣,加上中華民國憲法、中央政府和各式人才來台,不但保住了國脈,也挽救了台灣的民命。否則,大陸後來數十年的血腥鬥爭,包括文化大革命的浩劫,都會出現在台灣,又何來今日的自由與民主?

1948年12月18日,蔣先生在日記之後,有「本星期預定工作」:「台灣省黨部主任委員,決派經兒充任。」12月29日,國民黨中常會通過此人事案,經國先生的台灣時代,於焉展開。蔣氏父子從此起算,在台奮鬥40年,創造了經濟和政治的奇蹟,為大多數的台灣同胞所肯定。

1949年,國民黨在大陸全面潰敗,丟掉政權,西方的傳記作者,遂稱蔣先生為「失去中國的人」。他「極一生無可如何之遇」,最後退守台灣,卻使得中華民國敗部復活,實為歷史所罕見。該年日記中的台灣,尤為我所關注。

重用人才台胞受惠

1949年的第一天,他寫下「大事預定」,5月下旬要到台灣和福建,工作包括:一、台灣親幣制的督導,與預算的確定。二、台灣施政方針與社會經濟政策的實施,樹立復興基地的基礎。三、台灣軍政人事的調處,與陸海空軍額的決定。至此,他在日記中表明,要以台灣為復興基地。為了確保台灣,他多管齊下,而以改善財經為首務,重用相關的人才,受惠者則為台灣同胞。

1949年1月11日,蔣先生提到,「派經兒赴滬,慰勉鴻鈞,指示移存現貨要領」。鴻鈞是中央銀行總裁余鴻鈞,現貨就是黃金,移存現貨就是運送來台。稍早,孫科在行政院會議,無故將余鴻鈞撤職,企圖奪取中央銀行,而為蔣先生所阻。黃金來台,以及故宮文物來台,大增了台灣的經濟與文化資源,也展現了蔣先生的遠見。


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持平檢視國府治台之初的歷程(之五)

2012-11-9 09:07|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108| 評論數: 0

蔣先生是堅決的民族主義者。他的反共,在確保中華民國,復興中華民族,而非成全盟國的需要。

1949年2月10日,蔣先生再記:「宏濤自滬回來,中央銀行存金,已大部如期運廈、台,存滬者僅20萬兩黃金而已,此心略慰。以人民脂膏,不能不設法保存,免為若輩浪費爾。」宏濤為周宏濤,時任蔣先生祕書。

3月21日,蔣先生又記:「擬電稿致禮卿,轉何、顧,以李、白運動立委,欲將所存於台,廈現金運回,支付政費,期以半年用光了事。此種卑劣陰謀,不惜其斷送國脈民命,貢獻於中共,以為快也,可痛!」禮卿是吳忠信,何是何應欽,顧是顧祝同,李是李宗仁,白是白崇禧。由於蔣先生的堅持,黃金終於不為所動。時至今日,台北新店的國庫中,仍存有當年的物品,證明了他的謀國之忠。

台幣改制計畫

1949年5月,蔣先生果如預定,來到台灣。5月1日,他在「本星期預定工作」中,再記「台、廈存儲金銀之處置」,以及「台幣改制政策計畫之實施」,可謂念茲在茲,勢在必行。5月7日,他由上海到舟山,「在船上甚想專心建設台灣,為三民主義實現之省區也。」後來,果然天佑中華,留下台灣,讓他有26年的時間,實現了這個理想。

5月17日,他飛抵澎湖。次日,記下了對澎湖的第一印象:「昨晡在賓館附近海濱遊覽,瞭望對岸之漁翁島,面積雖大,標高不過50公尺,亦一沙灘,樹木極少。以其地鹹質甚大,動植物皆不易生長,且颱風甚多。惟其地位重要,為台灣、福州、廈門、汕頭之中心點。」澎湖的山都不高,地理學上稱為方山,因此無險可守,但如蔣先生所說,地位重要,於是成立了防衛司令部。

5月21日,他在「本星期預定工作」中,寫下「進駐台灣」4字,標誌了他的後半生。5月25日,他飛抵高雄。5月28日,他在「本星期預定工作」中,兩度提到台灣:一、台灣根據地政治、軍事、經濟等業務機構之組成。二、台灣、海南、定海、廈門駐軍之指定。最後,他只剩下台灣,也因此,意志與力量皆更集中。

6月3日,他在高雄,想定兩件事:一、台幣改革基金已經撥定,今後應以台灣防務為第一矣。二、立即召集台灣軍事會議。當日,余鴻鈞、劉攻芸、嚴家淦來見,報告外匯頭寸,及廈門存金的支配,並指撥台灣銀行基金,共5千萬美元。「此乃最重要之政策,得以勉強實施,為慰。」《先知》作者紀伯倫有言:「先祈求你的衣食,再祈求你的天國。」蔣先生有感於貧窮是共產主義的溫床,大陸經濟的崩潰,加速了民心和軍心的逆轉,因此心心念念,要確保台灣的經濟。余鴻鈞和嚴家淦,後來都當過行政院長,靜波先生更被稱為「新台幣之父」,一路升為副總統,乃至總統。

思考人才問題

6月7日,他思考人才問題,寫下6點:一、登記來台人才與分配工作。二、來台人士財產之登記。三、駐台人員必須能戰鬥、能生產、有工作。四、生活平等。五、苦幹實幹、能幹硬幹。六、分層負責。他苦於優秀幹部的不足,又深知中興以人才為本,所以成立了人才訓練庫,即革命實踐研究院。

1949年底,蔣先生痛定思痛,在日記之後,寫了全年反省錄,其中有言:「本年大陸淪陷,革命根基可說蕩然無存。惟經一年之反省苦撐,堅忍自持,自覺從頭做起之初基似已建立,而所可舉者,一為總裁辦公室,二為革命實踐研究院,三為台灣幣制之改革,皆能如計告成。」培養人才與改善財經,果使1950年以後的台灣,走向正確的道路,苦幹實幹的結果,台灣以地球萬分之一的陸地,造就舉世皆知的各項奇蹟,蔣先生實居首功。

1949年6月18日,蔣先生的日記中,有重要的一句話:「台灣主權與法律地位,英美恐我不能固守台灣,為中共奪取,而入於俄國勢力範圍,使其南太平洋海島防線發生缺口,亟謀由我交還美國管理,而應則在後積極慫恿,以間接加強其香港聲勢,對此一問題,最足顧慮,故對美應有堅決表示,余必死守台灣,確保領土,盡我國民天職,絕不能交還盟國。如其願助我力量,故同防衛,則不拒絕,並示歡迎之意,料其絕不敢強力收回也。」

由此再度證明,蔣先生是堅決的民族主義者。他的反共,在確保中華民國,復興中華民族,而非成全盟國的需要。他的顧慮,一針見血,顯示了政治家的智慧。他一如克勞塞維茨,永不放棄絕望中得奮鬥,台灣方得以在驚濤駭浪中,撥雲見日,留住青天。


蔣介石日記裡的早期台灣 (之六)

2012-11-10 06:38| 發佈者: want-daily| 查看數: 172| 評論數: 0 |原作者: 周玉山

1949年9月24日,蔣先生在日記之後,有「上星期反省錄」:「美、英對台灣地位,皆已承認其為中國領土之聲明,關於人心之安定,甚有作用也。」其實,在1950年韓戰爆發前,美國對台灣的態度仍有變化。直到1972年,美國與中共簽訂「上海公報」後,才正式放棄「台灣地位未定論」。美國的態度多變,如蔣先生所言:「恐我不能固守台灣」,及至1970年代,美國改變外交政策,放棄圍堵中共,乃見更張。

1949年10月31日,蔣先生在台北,寫下這樣的日記:「本日,為余六十三歲初度生日。過去之一年,實為平生最黑暗、最悲慘之一年。當幼年時,命相家曾稱余之命運,至六十三歲而止,即謂人余63歲死亡也。惟現在已過今年之生日,而尚生存于世,其或天父憐憫余一片虔誠,對上帝、對國家、對人民之熱情赤忱,始終如一有增無已,所以增添余之壽命,而留待余救國救民,以完成其所賦予之使命乎?」蔣先生出生於1887年,安息於1975年,中國式的算法,在世89年,果使台灣免於赤化,中華民國轉危為安,人民也從一夕數驚,逐漸高枕無憂了。這鐵一般的事實,是蔣先生和他那一代的仁人志士,由血汗凝成的。

1949年12月10日,蔣先生在成都,文武人員皆請他速回台灣。他終於決定,回台處理政府遷移得重要業務。當天的日記有載:「與宗南單獨面商三次,乃於午餐後起行,到鳳凰山上機。二十時半到台北,與辭修入同車,入草廬。回寓,空氣清淡,環境清靜,與成都晦寒陰天相較,則判若天淵。」此處的宗南是胡宗南,辭修如前所述,是陳誠,草廬即草山賓館。當天,是他在大陸的最後一天。

此後,蔣先生沒有離開過台澎金馬。1950年3月1日,他後行總統職務,台灣的民心和軍心安定了下來,各項建設推展了上去。1975年4月5日,他安息時,台灣早已不再風雨飄搖。當時如火如荼的十大建設,也是他親手規畫,交由經國先生執行的。

現在,大陸學者楊天石先生認為,蔣先生在台灣,從神變成鬼;在大陸,則從鬼變成人。此說如果屬實,台灣還有公道嗎?

神與鬼都不會讀歷史,也不會寫日記。除非甘為史盲或文盲,我們睜開眼,看蔣先生的日記,就可以感受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對大陸、對台灣,對中華民國,對中華民族,那沸騰的熱血與熱愛。至今,猶有餘溫。

(全文完)


我們以前都是日本人-1

自由時報 自由廣場 2013-4-11

◎ 李道勇

日本人的兒子比中國人的兒子低賤嗎?你可知道中央研究院院士、國際知名的水產養殖專家廖一久先生,還有曾任台中縣長、內政部長、總統府秘書長,現任亞東關係協會會長的廖了以先生,都是日本人生的孩子嗎?甚至他倆的祖母也是日本人,你知道嗎?日治五十年,台日間的姻緣,可有多少混血兒?

我生於一九三九年的台灣,我自然成為日本人,我就是不甘願也沒辦法拒絕,何況二戰期間要憑「家甲簿」(現稱戶口名簿)去領配給物資。

戰後,蔣介石政權沒有經過台灣人的選擇或同意,不顧國際法,強迫我的父母跟外祖父母,以及當時具有日本國籍的台灣人變成中華民國國籍。

我進入「桂林路」老松國小(艋舺公學校)以後,卻要聆聽員林實驗中學來的「山東仔」教訓「你們這些日本龜兒子,不要再講日本話!」又有退除役官兵轉業的「廣東腔」要我們「小日本鬼子要講國語!」對於這些侮辱,我們無從抗議,只能偷偷罵他們清國奴或支那兵。

中華民族主義之所以在台灣橫行霸道,就是因為這些「KMT權貴」,以道統純正與否,決定忠奸,挾「大中華沙文主義」的刀刃,寄生於台灣卻打算出賣台灣。

(作者為文史工作者)


我們以前都是日本人-2


自由時報 自由廣場 2013-4-11

◎ 沈中章

本人對於「李登輝是日本人私生子」這件事沒興趣,倒是文中提到「仇日進而輕台」,引發我對過去所受的國民黨教育的省思。

家父和李前總統一樣都出生於日本統治時期,因此都曾是日本人。家父至今已八十多歲,仍懷念日本時代,對中國反而沒有好感,他認為當年國民黨逃難來台,只是過客,貪婪掠奪,不認同這塊土地,而日本人把台灣當成自己的國土(南國),用心經營。家父說日本總督明石元二郎將屍骨埋在台灣,蔣介石卻只想埋在中國。

我出生於國民黨統治時期,在黨國體制的教育下「仇日進而輕台」,國民黨教導我五千年悠久的中國歷史,對台灣歷史卻甚少著墨;國民黨教導我民國史,可是台灣日治時期五十年,卻是一片空白;國民黨教導我八年抗戰、南京大屠殺,教導我仇日,可是在白先勇的「父親與民國」一書中提到八年抗戰中的崑崙關戰役,日本的部隊竟然有「台灣混成旅團」,那麼中日戰爭豈不也是中台戰爭?

如果若干監察委員代表中國人的觀點,家父和李前總統代表日本人的觀點,那麼我們這群四、五、六年級生,是否應該以台灣人的觀點,重讀「台灣島史」呢?

(作者為婦產科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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