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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級公務員自爆:我那浪費青春的工作

作者: 吳中傑 | 商業周刊 – 2015年3月18日 下午4:46

曾幾何時,「考公務員」變成年輕人的熱門選項,眾多國立大學畢業生、碩博士生都加入報考行列,讓窄門越來越擠。但好不容易搶到鐵飯碗,這群年輕人卻並未「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本刊採訪10位1980年後出生的新世代公務員,他們分布於中央、地方、各部會局處和國營事業等處,從他們眼中,公部門的諸多荒謬,正考驗他們有限的青春。

亂象1:長官有交代,聽「婉君」就對了!

一位在中央部會的公務員認為,政府怕挨罵,竟直接明示聽網友意見行政就好, 實在很「瞎」:「之前參加訓練,一個高層顧問,在簡報上寫『現在政府做什麼都會有人罵,所以什麼事都不要想,而是跟隨有影響力的人,例如柯P或網路名人,他們覺得什麼事情是對的,我們就去做。』」

亂象2:新進人員訓練,老鳥教菜鳥作弊取巧!

公務員考上高考後要進行5週基礎訓練,一名在五院服務的公務員認為,訓練已變相為「陋習養成班」。

「每一組結訓時,要上台報告,接受其他組提問,結果各小組瞞著考官,先讓要報告的小組知道,其他組會問什麼問題,讓他們去找答案,變成照劇本走,Q&A從頭到尾都是假的。輔導員會教我們這樣做,他們可能是退休的公務員,就我所知幾乎全國都是這樣。我們都在上創意思考課程,結果實際上這麼僵化。」

亂象3:新人做到死,考績就是注定拿乙!

採訪過程中,許多年輕公務員對新人考績總拿乙一事,感到憤恨不平。一位在地方政府社會局服務的公務員表示:「現在的公務體系,上面的長官,都是以前大家印象中的公務員,很多陋習無法改過來。雖然新人業務最重,但不管你做得多好,考績都是乙。很多比你老的,明明能力更差,卻拿甲。」

亂象4:工作年復一年,做完也不會有鼓勵!

年輕人低薪,公務員成為大家搶破頭的鐵飯碗,卻有一位曾在新北市政府服務的公務員,因不想「浪費青春」,毅然辭職。他認為自己的工作可有可無:「工作實在太無聊了,缺乏成就感,事情做完,長官會覺得這是你該做的,不會有鼓勵。我會感覺這件事,是不是我來做都沒差。」

亂象5:業務很忙,研習淪為打發時間或免費旅遊!

目前法令規定,公務人員每年至少需有40小時以上的研習時數,雖然立意良善,但看在基層人員的眼中,執行卻大有問題。

一位在國立大學服務的公務員透露:「當然學習時數很重要,但大家都有業務要忙,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去累積時數。有人會在網路上數位研習,變成一邊工作,一邊讓課程在螢幕上跑,有點好笑。或例如有些單位會辦兩天一夜研習,就會有一批人每次都會參加,因為那等於旅遊,是不用繳費的。」

亂象6:民代拚服務,開心到你、苦到公務員!

在10位接受採訪的公務員中,有不只一位受訪者提到民代關切,會影響工作節奏,並產生莫大的壓力。

一位在直轄市社會局工作的公務員認為:「議員都要做選民服務,但他們只是從表象上看到這個人有困難,就會pass到他覺得應該要負責的地方,不管實際狀況如何,我們就會有要回覆的壓力。特別是社工科,他們本來就有要服務的個案,又要應付這種臨時性的交辦事項,非常耗費工作能量。」


一個七年級離職公務員的矛盾自白:仇視一個族群,並不會使他們變好
( http://www.thenewslens.com/post/140824/ )

關鍵評論網 讀者投書 2015/03/24 08:00:00 發表於 • 社會 • 職場

文:脫韁的野馬天使

大家討厭公務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也曾經身在其中16個月,就在當今火紅的台北市政府。

我還記得當初研究所畢業後,因為帶活動的關係,遇到母校管理學院副院長,在他得知我的職場規劃後,劈頭就問:

「好端端的,考什麼公務員?」

薑果真是老的辣,我的確就是沒有好端端,人生總是要經歷一些黑暗期,當時我已經25歲,也知道爸媽一顆懸在半空的心,就等這個小女兒經濟自主後重獲自由。

於是準備國家考試就成了出社會後,人生困頓的好去處。我窩在很輕鬆的系所辦公室當秘書,去追補大學時代錯過的輕狂,花了一年半的時間補考人生還存了點錢,接著收拾包袱回鄉準備真正的「紙筆測驗」。這時距離高考五個多月,也許我應該談談「6個月國考致勝秘笈」,可能話題性還比較高。

我畢業的時候是2007年,台灣景氣已經低迷很久,但我的同學在畢業前很多就已經找到工作,也難怪師長對於我這樣浪費教育資源投入國考會有如此反應。這個現象告訴我,所謂的人才不應該進入公家體系,那麼我們應該高興,長期以來我們都如願以償地讓米蟲管理著。

但不管是自願或非自願,咽喉被經濟掐住時,「應該」與「不應該」的界線就會越來越模糊。

還沒出社會前,我沒機會洽公,只能從母親的口裡得知,公家單位變得很有禮貌,也很有效率,不像以前好大的官威,膽怯地提問還常常被白眼。聽起來真棒,這個國家在進步,公僕就是要為人民服務,這樣的轉變,前後不到10年。

然後公僕就逐漸變成了服務業,從顧客至上變成了人民至上。

我進的是幕僚單位,不用接觸市民,但只要到一二樓部門跑公文,尤其是二樓的社會局,電話聲一定此起彼落,我總是聽見同仁們像是在對小孩般,不厭其煩地解釋安撫。有次我跟同梯的社會局同仁吃飯,問她:「你們都什麼時候辦公啊?」,她笑笑地說:「下班後,因為這樣民眾打來可以不用接。」

不過社會福利就是一群很衰的人,去替一群很衰的人做事,所以到哪情況都差不多。偶而我們也會接到民眾投書,不管是實體書信、電子郵件或電話查詢,前兩者最慢隔天一定要回覆,卷宗永遠都是紅色的最速件。電話查詢更刺激,如果從1999市民熱線轉來,你啞口無言又必須轉出去時,你的背脊會感到一股寒風,額頭卻在冒汗。儘管如此,我還是聽到民眾老是抱怨政府很會拖。

至於加班,就更難有什麼好聽話了,「公務員也加班?上班都在上網吧?」、「一定是辦事效率差!」、「你們加班跟業界不能比!」,總之公務員只能正常時間打卡走人,再接受大眾的訕罵不食人間煙火。

也許我運氣比較差,2009年報到,剛好遇到統計資料庫建置,最早的資料追朔到民國57年,我們得到B1倉庫,搬出差點碎裂的紙張,一個一個把數據鍵入電腦;2010年我又遇到了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昏天暗地的審表,周末也不放過。政府給我的感覺就是,永遠在蒐集資料。

有時看到媒體抓到同仁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閒晃,我真的很想消滅那一個老鼠屎。

這些工作技術性的確不高,全部外包給高中生都可以勝任,但最重要的問題是:公信力。

一個民間機構,不管是營利或非營利,按你家門鈴,問你家住幾個人收入多少,你敢開門嗎?隱私權高漲的年代,普查員差點都要跪下來了,還是會有民眾不願受查,但這是政府一定要做卻吃力不討好的事。

後續問題又衍伸出大家認為政府效率差,資料不齊全。

另一個最大的詬病是:軟體設備。

永遠IE至上(當然IE已經在今年證實將成為歷史名詞),科技飛快的進步,這絕對不是政府單位追得上的腳步,因為依舊有深山裡的孩子要照顧。在偏遠地區,好不容易弄來一台電腦,我敢打賭一定不會是蘋果牌,能不能是最新的微軟系統都還得打個問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連結網路世界的開端,一定從IE開始,所以IE不穩什麼都別想談。

或許你會質疑,為什麼不同步開發Chrome、Firefox跟Safari這幾個重要瀏覽器?

我不得不說燙金的科技人員誰稀罕你那四萬五的鐵飯碗,任何領域都有等級之分,掛上薪資的落點,更是一目了然。結果政府的資訊人員,卻要面對當今最新也最重要的大數據(Big Data)處理,全國資料從建國開始建檔起,包山包海,如果用「招考」的方式找人才,等人才念完十項考試科目,再成功上榜,最後確定分發,軟體系統不知道又升級去到哪了。

我有機會到公部門走一遭,讓我親眼目睹政府的限制,這些理由不是要幫他們脫罪,不對的地方就是不對,而且政府的確有很多不合時宜的作法。就數據來說,政府絕對不會捏造,只是定義不同會有所調整,這就是我覺得要監督「如何調整」的地方,當民意代表只要看到漂亮數據就會滿意地走下質詢台時,我們要如何遏止這種上下交相賊的現象?

只是如果一個人做任何事永遠都不受到尊重,最後只會落得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態,我們要做的應該是逼政府擬定改進期程、公布原始數據,然後接受公眾監督。這個方式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與政府資料開放平台似乎有了一線曙光,這也是政府洗刷汙名的一個好機會,我們大家都在看。

政府一定會進步,只要人民站出來。仇視一個族群,並不會使他們變好,逼他們進步,你才能從中獲得利益,尤其是對公部門來說。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楊士範


自由廣場》走在路上 有被扔石頭的感覺

自由時報 自由廣場 2015-03-26 06:00

◎ 邱延譽

最近「拖垮台灣」的議題,除了服貿、代議制度失靈、稅制改革、貧富不均、政商關係、土地爭議、核四是否運轉,還有銓敘部精算報告的—在廿年內將累積近十七兆元潛藏負債的年金制度。追究其責,拖垮台灣的元凶不在「世代」或「階級」,而是墜崖不改其向的國民政府。

台灣的軍公教會形成階級,自始都是黨國內建的。民主國家也有階級問題,是十分奇怪的事!

先看新階級。近日國民黨立委為挽救選情,力推加薪,包括現任與退休的軍公教人員都是準受益人;特別是退休這區塊,週休七日、照領上班薪俸、照樣跟著加薪,還不用繳納所得稅。馬總統二○一二年宣示的年金改革,不到三年就惡性遺忘,又是一樁為政治權謀,不顧人民死活!國考時滿紙國計民生、匡時除弊的公務員們,沒半個有代表性的人願意出來呼籲當局、號召改革?筆者走在路上都有被扔石頭的感覺,尤其遇到廿二K資質優秀的新世代時,那種「責任在我」的歉疚感,全在胸口熱烈湧流!

再說舊階級,雖然當年物資匱乏,也受黨國呵護備至。有些前輩雖非自願,到底跟隨南京政府逃難來台,挾其畸形憲法與不良的統治動機,共同霾害台灣。統治者造成了各族群間因資源分配相斥而衝突、為生存方向不同而仇恨的台灣社會,人人都覺得自己才是受難者、絕非既得利益之一方。隨蔣來台的舊階級,自忖為時代犧牲者、保衛台灣的「正義之師」,對照有田可守的台灣農民,自己拋家棄田、顛沛流離來此受罪,而薪俸微薄,總是委屈自憐。在那輿論封閉、語言隔閡的年代,他們迥然不知台灣農民也被「黨國地主」壟斷資本,施行剝削性的農業政策(例如一比一肥料換稻穀),所受迫害更深!

社會的不平等,除階級還有其他面向,像政治資源、資本主義,從解嚴前的八○年代起,我們三、四年級生就有人走上街頭怒吼過、也犧牲過!幾十年來,社會平等一直沒隨民主化而有效的改善,有些人氣餒認命,直到太陽花學運使新世代的力量源源湧出,才讓我們又看到了天光。

(作者為退休公務員,高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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